3D打印并不新。新的是,终于有人把它做到了“和家电一样好用”。

如果说,大疆定义了无人机,影石定义了全景相机,那么现在来看,3D打印的定义者,毫无疑问便是拓竹。

2025年的倒数第二天,罗永浩在他的“科技春晚”上,把这家百亿美金估值的“隐形王者”推向了聚光灯下。


这家由大疆前核心骨干陶冶、高修峰、刘怀宇等人创立、成立仅仅5年的公司,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统治市场:


拓竹的背后,是一支带有浓厚“大疆基因”的团队。创始人陶冶博士曾是大疆Mavic Pro的产品经理,核心团队囊括了气动、运动控制、机器视觉等领域的顶尖专家。

他们带着极致的产品哲学、工程美学与供应链管理经验,降维打击般进入了这个行业,把一个原本属于实验室的小众爱好,变成了数百万中产家庭和工程师桌面的“个人工厂”。

过去十年,3D打印反复站上风口,又反复沉寂。

但今天,站在2026年的门槛上,看着行业高达50%以上的增速,我们必须重新审视这个赛道。

那么,拓竹究竟做对了什么?为什么这一次,3D打印可能真的要“飞入寻常百姓家”?


迟到十年的爆发

硬件创业史里,有一张屡试不爽的“明牌”:把昂贵的专业设备,降维做成大众消费电子。

大疆、影石等一批新锐硬件公司的成功,本质上都是通过技术创新与供应链重构,将原本属于专业领域的“生产力工具”,改造为轻量、平价、易用的“生活方式单品”,从而成功定义出一个全新的消费品类。

3D打印,本该是最符合这一逻辑的赛道。

早在1986年,3D Systems公司就发明了基于立体光刻(SLA)的首台商用3D打印机,随后Stratasys推出了熔融沉积(FDM)技术。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它都只是航空航天、医疗等高端制造领域的“深闺秘技”。

2010年前后,随着欧美巨头FDM(熔融沉积)等3D打印底层技术专利的陆续到期,全球掀起了一股3D打印创业热潮,全球媒体都在报道Maker运动,《经济学人》甚至将其形容为“第三次工业革命”。

彼时,投资人热情高涨,创业者个个摩拳擦掌,MakerBot等一批风口上的明星公司也曾试图将其推向大众。

然而,随后的十年里,全球3D打印市场虽保持高速增长,但消费级3D打印陷入了漫长的“劝退期”。

原因很简单:彼时的产品,离“消费级”还有光年的距离。

“以前是玩3D打印机,不是玩3D打印。” 资深玩家张星这样回忆那个“蛮荒时代”。

以FDM打印方式为例,要把一个创意变成实物,总共要经历三步:建模、切片、打印。而在那个时候,这三步中,步步都是劝退用户的深坑。

第一步是“建模”想要打印一个东西,你得先学会SolidWorks或Autodesk等专业CAD软件,画出3D图纸——第一步就把99%的普通用户挡在了门外。

第二步是“切片”完成建模后,打印机无法直接理解模型文件,你还需要使用切片软件,将3D模型“切”成一层一层的薄片,并生成打印机能够执行的代码。

过去,这个“翻译”过程也极其痛苦。切片软件参数复杂如天书,层高、填充密度、支撑结构……任何一个参数设置错误,都会导致前功尽弃。

更糟糕的是,软件与硬件是割裂的:用户得在电脑上折腾半天,拷到SD卡,再插进机器。这种“断裂的交互体验”,极大地消耗了用户的耐心。

第三步是“打印”,即便你搞定了前两步,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那时普通用户预算范围内的入门机,不但精度差,驾驭门槛更是高得离谱。

生态的荒漠化更是一大“槽点”即便你学会了用机器,打什么也是个问题。早期的模型平台充斥着不可打印的坏文件,且版权灰色地带横飞。普通用户被CAD建模的门槛劝退,导致机器买回家只能打几个测试用的“小船”,然后就无事可做。

建模难、切片繁、打印废、生态差这种糟糕的体验闭环,让3D打印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能沦为 “吃灰神器”。

但这并不意味着需求不存在。

在“新消费”浪潮下,小批量、个性化、限量款的需求正在井喷。潮玩爱好者想要独一无二的手办,Cosplay玩家需要定制道具,教育机构需要教学模型。传统工厂是为“万件相同的货”而生的,不是为“100件不一样的货”设计的。

3D打印明明是最适合这种“长尾生产”的技术,却因为前述痛点,一直停留在极客圈。

进入2020年,越来越多的投资人看明白,行业缺的已经不是单点技术,而是一家能把3D打印机做得像家电一样好用的公司,一整套把“好技术”变成“好生意”的系统。

这一年,陶冶看到了机会,带着“最后一次做大事”的决心,他离开了工作8年的大疆,和同为大疆技术骨干的老同事高修峰,刘怀宇等投身创业,成立了拓竹。

他们,决心把3D打印机做得像家电一样好用。


为什么拓竹能赢?

拓竹的崛起,是一场顶级产品方法论的胜利

创始人陶冶及其核心团队,曾在大疆主导过Mavic Pro等划时代产品。他们将大疆工作时期沉淀出的完整方法论——包括产品哲学、工程美学、供应链管理和软硬件一体化思维等——系统性地“移植”到了3D打印赛道。

1. 技术革命:暴力美学与算法兜底

瞄准行业“速度”、“智能”两个死穴,拓竹的第一款产品就引爆了市场。

在拓竹X1系列发布前,消费级3D打印机普遍面临着“速度与质量不可兼得”的困境。为了保证打印精度,主流设备的打印速度长期徘徊在50-80mm/s。一旦提速,机身的物理震动就会导致模型表面出现波纹,甚至打印失败。

拓竹并没有被传统的机械结构所束缚,而是从系统工程的角度重构了打印机:

o主动振动补偿: 就像高端耳机的降噪功能一样,机器能感知自身的振动频率并进行算法补偿,消除了高速打印带来的“水波纹”。

o动态流量控制: 无论喷头跑得多快,挤出机都能通过算法精准控制耗材的挤出压力,保证每一层都均匀平整,不再出现断流或堆料。

这种“又快又稳”的控制力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原本需要打印一整天的模型,现在只需要几个小时。

2. 智能重塑:从“人伺候机器”到“机器伺候人”

单纯的快是不够的,拓竹更重要的贡献,是给打印机装上了“眼睛”和“大脑”。

拓竹将微型激光雷达(LiDAR)和AI机器视觉引入了打印机:

拓竹的智能重塑,大大提升了3D打印机的交付能力,这也彻底改变了用户的心理预期:从怀疑“能不能打”,变成了确信“肯定打得出来”。

转化到销量和口碑上,以约1000美元众筹价格上线的X1,上市首月就获得约5000万元订单金额;同年,X1系列获评《时代周刊》2022年度最佳发明。


值得一提的是,这场由拓竹引爆的产品革命,直接导致行业在2023年开启了“高速智能”军备竞赛,同时也让整个消费级市场在一年内被快速教育,大大加速了3D打印向大众的渗透。

3. 体验革命:3D打印机做得像家电一样好用

如果说技术决定了产品下限,那么体验决定了产品上限。

拓竹最像苹果的地方,在于它对“开箱即用” (It just works)的执念,其中,最让我感到印象深刻的,是它近乎无门槛的上手体验和大大提升使用乐趣的AMS功能:

值得一提的是,当发现A1款3D打印机线缆存在极小概率的安全隐患时,拓竹选择了全量召回并给予补偿。这种对品牌安全边界的坚守,是其能够承载大众信任的基石,也体现了一家志在长远的科技公司的价值观。

4. 生态革命MakerWorld——一个用户共创的模型共享平台

如果说硬件决定了“你能不能用”,那么平台生态就决定了“你会不会一直用”。

在2023年之前,3D打印机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一个“半成品工具”。如果你想打印一个玩具,你不仅要买机器,还得去学SolidWorks或Autodesk等专业绘图软件,直接劝退大部分普通用户。

拓竹给出的答案,是在2023年上线了自己的模型共享社区——MakerWorld

拓竹的第一笔大钱,没有砸向广告,而是砸向了生态补贴。它建立了一套类似YouTube的激励机制,每年投入数亿元补贴创作者。于是,海量的、经过验证的优质模型涌入平台。

这种“硬件+内容”的闭环生态,让打印机从冰冷的“工具”变成了充满可能性的“体验”。

当竞争对手还在纠结于“多色打印”或“高速参数”等细枝末节时,拓竹已经通过MakerWorld修筑起了高耸的生态护城河。

目前,MakerWorld已累计万模型。另据申万宏源证券,拓竹社区用户月度访问量保持在较高水平,多个时间点处在800万到近1000万的量级。


值得一提的是,拓竹的市场策略亦极其老练。

它的产品节奏几乎完美复刻了特斯拉路径:先用高端旗舰X1系列树立“高端、硬核”的品牌锚点,建立品牌心智;在品牌立住脚跟后随即推出中端的P1系列和A1系列,将价格下探至千元级,迅速抢占大众市场。

这种策略不仅保证了品牌的高端调性,更让其技术下放时对市场形成了降维打击。


而在渠道布局上,拓竹从第一天起就坚持了DTC(Direct-to-Consumer,直面消费者)策略。

不同于许多硬件公司依赖亚马逊或海外经销商铺货的“卖货逻辑”,拓竹选择自建官方独立站进行全球直销。

这种做法虽然在早期增加了流量获取的难度,但却带来了两个长远的战略价值:

1.掌握用户数据与定价权:摆脱了对第三方平台的流量依赖,将用户关系握在自己手中,每一笔交易都是一次品牌资产的沉淀。

2.打通软硬闭环:独立站账号直接与MakerWorld社区、打印机云端服务打通。用户买的不仅是一台机器,更是一个通行证。

这种“高举高打”的产品策略配合“去中间化”的渠道策略,让拓竹在短短几年内,走完了传统厂商可能需要花费十年或者更久才能走完的品牌进阶之路。


“竹链”上的投资机会

拓竹的崛起,正在重塑整个产业链,并带来一系列新的投资机会。

1. 市场空间与确定性:不再是虚火

从市场空间和增速来看,行业的加速增长时期正在到来。

根据东方证券的测算,2025年全球消费级3D打印市场规模将达到29.59亿美元,同比激增55%。根据KBV Research,2028年,这一数字有望突破71亿美元。


另央视援引工信部数据,11月份我国增材制造装备产量同比增长100.5%、装备出口总额同比增长135.7%;海关总署数据显示前11个月3D打印设备出口总量达448万台,已超过去年全年。

值得一提的是,全球入门级3D打印设备90%由中国制造,而拓竹在2024年的出货量约120万台,市占率连续三年第一,牢牢占据了金字塔尖的生态位。

当装机量达到百万级,设备就不再只是设备,而是云服务、软件订阅和制造订单的入口。一旦用户习惯了在拓竹的生态里找模型、买耗材,迁移成本将变得极高。

与此同时,领先者一旦拉开差距,就更容易定义接口、软件、耗材与配件标准,吸引适配与二次开发。

2. 耗材与材料体系:专用耗材之上的“长期现金流”

这不仅是卖机器的生意,更是“打印机+墨水”的生意。

随着设备保有量的指数级增长,专用耗材(PLA、PETG等)的需求正在爆发。拓竹通过RFID技术,让机器智能识别并自动配置原厂或认证耗材的参数,这构建了极强的耗材壁垒。

对于供应链企业而言,能够切入拓竹生态、提供高性能改性材料(如碳纤维增强材料)的厂商,将迎来巨大的增长红利。

3. 下游分布式制造服务:3D打印农场与“中小制造业云”

这是一个正在发生的、被低估的变革:从“大工厂”转向“分布式柔性制造网络”。


拓竹的设备因为极高的稳定性和一致性,正在成为“3D打印农场”的标准基础设施。我们看到了两个典型的案例:

1)案例一:汇纳科技的“超级工厂”

汇纳科技正在深圳建设一个超大型3D打印工厂,计划明年一季度前部署1.5万台拓竹设备,承接文创潮玩、鞋模研发等B端需求。

通过“AI+3D打印”,他们实现了从数据洞察到实体道具的快速闭环。


2)案例二:快马三维的“敏捷制造”

广东快马三维部署了100多台拓竹P1S。

以前做手板复模需要开硅胶模具,耗时数天且有废料;现在用拓竹机群,24小时内即可交付上百个零件外壳,且故障率不到3%。


这些案例表明,拓竹正在成为中小制造业的“云”——只不过输出的不是算力,是“造力”。

创作者卖设计、农场主卖产能、中小卖家零库存验证,而拓竹正试图当这个网络的“标准件+中枢系统”。

当消费级设备进入“半工业化”场景,排产、监控、耗材管理、订单管理等软件与运营层机会也会被持续放大。


结语:从“购物”到“造物”

回到开头的那个问题,如果你问我:为什么这一次,3D 打印可能真的要“飞入寻常百姓家”?答案仍然回到那三个词——确定性、生态、与门槛的坍塌。

当AI 把建模门槛抹平,当平台把内容供给规模化,当机器把失败率压到系统里——“造物”就不再是少数人的游戏,而会变成越来越多人日常生活里的一种新按钮。

草蛇灰线,信号已经显现。

多年后回望,今天,或许就是“个人智造”跨过奇点的时刻。

而2026年,或许就是3D打印机在大众认知的层面引爆的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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